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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哈克·莱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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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茵丝静静地注视着华韶,然后伸出手来拍了拍她的头。

    “如果现在给你机会,你还会不会给他全部的信任?”

    华韶抬起头看着她,黑色眸子中交杂着绝望与希望。

    “我会。我会把我的命交给他。”

    “那么……”

    莱茵丝顿了一下,她看了一眼阿帕亚,而对方也正看向她,她低下头,然后看向了哈克的方向。

    “你现在就把你的命交到他的手上吧。”莱茵丝轻飘飘地说着,“走到他的面前,把他从‘恩赐’的蛊惑中拉回来。”

    莱茵丝转回头来看着华韶。

    “他回过神来的一瞬间,有可能会因为混乱的记忆而让他直接杀掉你。”莱茵丝的脸色也有些微微的苍白,“只看你愿不愿意信任他,相信他会为了你而停手。”

    华韶并没有在意这个,实际上,她像是得到了救赎一般真正地微笑了起来。

    “我不会再放弃他了。”

    黑发的女性站了起来,缓慢而坚定地走向了哈克的方向。莱茵丝没有看她的身影,只是有些茫然地看着阿帕亚。

    “对不起。”她这样说着,“我也许是让她去送死了……但这是他们能够同时存活的唯一的希望。”

    阿帕亚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又半跪了下来,然后他抬起了手,佣兵闭上了眼,准备着迎接最坏的结果。

    但她迎接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不怪你,你不需要道歉。”他温柔地说着,“那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纠葛,他们总要做个了断,你只是帮助了她。”

    她感觉到自己的泪水滑落了下来,消失在了对方的衣服中。

    那是她的血亲。那是她曾经在无数个痛苦黑暗的夜晚所心心念念着、渴求到疼痛的血亲。

    哪怕是永远都不会作为真正的亲人相处,但是只要血亲还活着,她就可以感觉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归宿。

    她想要她活着,她灵魂上缺失的那一部分,与亲人密切相关的那一部分,在渴求着华韶回来,不要去送死。

    “哈克大人。”

    在那被气流托在空中的男人面前,黑发的女性停下了,她仰头看向他,脸上带着微笑。

    “哈克大人,能够听到我吗?……”

    听到华韶开始呼唤着哈克的声音,莱茵丝仿佛惊醒一般让自己离开了阿帕亚,飞快地擦着眼睛。阿帕亚用一种不赞同地目光看着她,然后抓住了她有些过于用力的手,从他的随身包里拿出来一个干净的手帕轻轻地按着她的眼睛。

    “……令人意外。”佣兵嘟囔着,“你居然还留着它……”

    “当时的我不确定如果我随便把它扔掉,你会不会再以这个为借口开始折腾我。”工程师假笑了一下,“所以我就一直留着了。”

    有一次阿帕亚的胳膊上被遗迹中带毒的机关箭划破了皮肤,因为一时间找不到解毒的药,佣兵在手帕上施加了压制毒液发作的祝福,然后绑在了他的胳膊上,让他能够回去之后再想办法去解决。

    “这听起来我当时没有做什么让你非常遗憾。”

    阿帕亚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把手帕重新叠好放回了自己的包里。

    “我居然不知道该承认还是否认。”

    他的回答让莱茵丝变得表情微妙了起来。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有受虐的倾向?”

    “得了,佣兵,别装傻。”阿帕亚瞪了她一眼,“昨天才刚跟你说过的话,这才不到24小时,你想当做你已经忘了?”

    莱茵丝的眼睛看向了别处。

    “才不到24小时?感觉跟过了几天一样……”

    “别转移话题,我注意到你一直都在试图回避最重要的问题。”对方不满地抱怨了一句,“至少你折腾我的时候还证明了我有挽回过错的机会。”

    “咳咳。”旁边传来了非常明显的、刻意的咳嗽声,“劳驾,两位,打情骂俏可以等一会儿吗?这还有个‘恩赐’看着呢。”

    莱茵丝迅速地站了起来,瞪视了一眼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的莉莉安,然后转头看向哈克的方向。

    “这可真是个令人意外的情况。”她喃喃着,“如果埃拉在这的话,一定会惊叹这个景象的。”

    华韶似乎已经没有话可以讲了,她只是在静静地看着哈克。

    他们的过去只能微微地触动到哈克,这不足以让他真正地回来。

    性格恶劣的男人不论到什么时候都恶劣,现在也是如此的任性。

    “哈克。”她将双手背在了身后,一脸平静地看着他,“你真是一个笨到不行的家伙。”

    这种时候还在刺激对方的华韶让斯莫法忍不住侧目。

    “那种东西你居然还宝贝成那样,捧在手里跟什么价值连城的珠宝似的。”她继续说着,“那不是我的什么传家玉佩,我家根本没那种东西,这就是我从地摊上花了2个金币买回来的假货,随口骗骗你的你居然还真信。”

    现在连其他的人也忍不住看着她了,但很明显她的做法起到了效果,哈克的手开始颤抖了。

    “我一直都很讨厌你。你让我的祖父祖母没能安心地度过一个安乐的晚年早早地离去了,即便那不是你做的,那又怎样?要不是你,那个势力怎么会盯上两位老人家?

    “所以害得我进入了莱特家族,还让我直接担任你的助理,这不是故意让我把我报仇的计划实行起来吗?你让我看到莱特家族的行事手段有多么残暴,有数不清的比我要凄惨的多的孩子就这样出现了,这让我越来越讨厌你了。”

    哈克似乎在挣扎着什么,他的气息已经开始和“恩赐”分离了。

    “就连最后我带着其他人毁掉了莱特家族,把你的胳膊折断地躺在那的时候,你的姿态还是那么的讨厌。”华韶摇了摇头,“一副就连这些景象也尽在你的掌握的脸,还说什么被我杀死真是太好了,早就知道我是祖父的孙女了。这让我更讨厌。”

    莱茵丝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哈克的灵魂中看到了某种愤怒的情绪。

    “后来你把这些干脆利落地忘掉了,让我不能不自己一个人承受一切去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对待你,这也让我很讨厌,凭什么你就可以那么轻松地当个甩手掌柜?”

    华韶看起来像是突然变得恍惚了,连语气都变得干瘪无力。

    “最讨厌的就是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她低声说着,“被莫名其妙的‘恩赐’给控制住了,被我送的那种廉价货给控制住了。”

    她握紧了拳头,然后抬起头来冲着哈克高声吼了起来。

    “你这个没用的混蛋!会被这种东西控制的你根本就没有让我陪你一起死的资格!你自己去死吧!白痴哈克!”

    “……我该说不愧是她不愧是最了解对方的吗?”莉莉安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别人家都是好好地念念旧叙叙情,到她这里变成这种发展不说,好像还真的有用了。”

    “所以他们两个才是能够成为灵魂伴侣的人,而不是任何一个跟你。”莱茵丝习惯性地挖苦了一句,“你看不到他们的灵魂气息真是太遗憾了……这可真是一个盛景。”

    两个灵魂都分出了大量地枝干状的气息向着对方延伸,枝干的轨道相互交织出了优美的曲线,这种交互甚至把“恩赐”的力量都排挤到了外面。这让那枚玉佩最终失去了光彩掉落在了地上,像是再普通不过的玉佩一般,发出了清脆的声音。而哈克也回到了地面,看向了华韶。

    他的眼眸中所蕴含的感情就像是凶险的漩涡一样,会将看到它的人吸入进去陷入深渊。但华韶看上去丝毫不介意,只是就这样看着他。

    一把匕首抵上了她的胸口,但她依旧没有任何退缩,反而自在地开口,就好像和朋友在普通地聊天一样。

    “你居然能找到这个匕首?”

    “……我有一天在一个仓库里面发现了它,它吸引住了我,我就把它带走了,然后一直带在我的身上。”哈克的声音轻柔而甜蜜,就像在和情人说话一样,“看样子这是冥冥之中的指引,它指引着我总有一天能够再用上它,用这个曾经差点杀了我的东西,去杀掉那个想杀了我的人。”

    “这确实是美妙的巧合。”华韶也温柔地说着,“非常美丽,不是吗?”

    哈克直勾勾地看着华韶的眼睛。

    “你就不怕这个匕首真的按下去?”

    “唔,怕当然还是要怕的,毕竟应该很痛吧。”华韶微笑了起来,甚至张开了双臂,“但是我早就决定了,我的命是你的,随便你处置。”

    白发的男人扬起了一抹满意的笑容,就好像小孩子得到了自己心爱的玩具一般的开心的笑容。

    “说一下你遗言吧,亲爱的韶。”

    “嗯……我这里似乎没有什么你的东西需要交代。”她看起来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那我也只有一句话了。”

    华韶用双臂抱上了哈克,甚至将身体主动地往匕首的方向迎了过去。

    “我爱你,哈克·莱特。”

    “叮当”一声,刀刃上还沾染着血液的匕首被扔在了地上,白发的男人紧紧地抱住了黑发的女性,他一手按着华韶的后脑,两个人激烈地拥吻了起来。

    “……真是个刺激的发展。”莱茵丝渐渐地放松了刚才绷紧的神经,“我还以为我会见证第一个杀死彼此的已经出现结成灵魂伴侣征兆的共生者……”

    但现在两个人的灵魂气息已经彻底地交融在了一起,最后绽放了一瞬间的纯白的色彩,这是他们的核心契合度即将逼近100%的前兆。

    “虽然我不想承认,即使哈克是个混蛋,但是他也真的很喜欢韶。”阿帕亚别扭地说着,“所以你可以放心了……能轻点吗?我的手有点疼。”

    莱茵丝愣了一下,然后才发现刚才她为了舒缓紧绷的压力而下意识地死死抓住了工程师。

    “哦,抱歉……我没留意到。”她马上放开了自己的手,“还好吗?我可能没控制力度,我可不希望传出什么摩尔菲首席工程师那宝贵的手被一个没大没小的佣兵捏出问题导致他没法继续进行他伟大的发明们这种消息。”

    阿帕亚轻轻地活动着自己的左手,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痛苦。

    “应该还好,就是有些痛。”

    “让我看一下。”莱茵丝再次紧张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地去碰着他的手,“我用了那么大的力吗?该不会是影响到了骨头或者神经?你应该提醒我的——”

    看着一脸谨慎的佣兵,阿帕亚忍不住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把她的脸抬了起来,在她惊诧的目光下,低下身吻了她的鼻尖。

    “你!”莱茵丝迅速地倒退了两步,她的脸再次涨得通红,“你根本就没事是吗!”

    工程师无辜地眨了眨眼。

    “我刚才也说了,还好,只是有点痛,现在已经不是那么痛了。”他展示性的开握着自己的手,“你看,你没有使太大的力度。”

    莱茵丝看上去羞愤地不知道是想干掉对方还是埋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