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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是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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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9章 是又如何

    惠缘不是南越菩提寺的主持吗?怎么会在广济寺?

    “惠缘长老经常云游四方,到处宣传佛学,很多时候他都会来广济寺,所以广济寺的香火也格外鼎盛,很多人都是冲着惠缘长老去的。”景岚道:“就是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这个荣幸,能遇到他了。”

    凤九离看着那隐在山间的寺庙一角,神情有些恍惚。

    她不由得想起去年,她陪云清欢去菩提寺上香,惠缘与她说的那一番话。

    她颠覆岁月,脱胎换骨,逆天改命,如惠缘所说,她将会是那逆转天下之人。

    当时觉得迷茫,如今只觉得可笑。

    她改变不了凤离墨的命运,也搭上了景子初的命,哪怕到最后,命运的轨迹已经改变,她也莫名其妙地从南越远赴北枭,可是,如今的她心境也不如从前,惟愿解决了曾许下的诺言,又谈何逆转天下?

    不过那惠缘大师倒是有几分本事的。

    不仅能看出她的前世因果,还留下了一句预言。

    凤家有凤。

    可不是嘛?哪怕时间短,凤知书跟凤湘湘,好歹也都当过皇后。

    此时,广济寺内,清幽的后山小院中,惠缘侧卧在石墩上,手撑着脑袋,喝着北枭的烈酒,脸上尽是满足。

    “果然,跑了这么多地方,还是北枭的酒最得贫僧的心。”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身玄金色衣袍的景子初。

    面具被他放在一旁,露出了那张清瘦俊逸的脸。

    明明不过一年多未见,却仿佛已经过去了十年,他的眼里的星芒逐渐暗淡,只剩下囊括山河的深渊。

    惠缘笑了笑,似叹似唱,“这位施主,贫僧掐指一算,最近红鸾星动得有点厉害啊。”

    景子初品着茶,连看都懒得看他。

    “惠缘大师不如蓄发还俗,去天桥底下摆个算命摊子,也好过在佛祖面前混日子。”

    惠缘笑得很是肆意,“你这是不相信贫僧的话?”

    景子初的内心毫无波动。

    红鸾星动?他的红鸾星,已经随着凤九离的死灭了,又何来星动?

    “也罢也罢。”惠缘笑容中尽是深意,“反正,也快了。”

    景子初微面无表情,惠缘的神神道道,他早就习惯了。

    “惠缘大师这次打算在盛京待多久?”

    惠缘对他有恩,所以这一次他来到盛京,景子初总要来见一见的。

    惠缘晃了晃脑袋,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

    “不久不久,今日就走。”惠缘轻笑一声,抬眼看他,“景凉,你可还记得,当年在菩提寺,我与你说的话?”

    强者不会在意弱者的看法,可是强者同样需要心怀天下。

    景子初放下茶杯,“大师有话直说。”

    “你真的打算吞并了南越吗?”

    景凉是命定之人,他就是真龙天子,这一点毋庸置疑。

    也正因如此,惠缘才会担心,这一世的他,是如会如上一世那般,挥兵南下,涂炭生灵。

    景子初捏紧了茶杯,眼里闪烁着点点利芒。

    “是又如何?”

    “你见过现在的北疆吗?”惠缘望着被风吹得摇晃的枝叶,“那一座守护着南越的城墙倒了,北枭的骑兵强势闯入,边关百姓流离失所,到处都是无人认领的尸体。边关的那些鞑子,肆意南下,烧杀抢掠,没有北疆的南越,如同被剥去了外科的卵,只剩下一层薄薄的保护膜,不堪一击。”

    景子初却是勾唇一笑,“大师,你是在劝我,放弃对南越的进攻,并且归还北疆吗?”

    惠缘盯着他的双眸,从前他能从他眼里看到光芒,如今却只剩下无边的黑暗。

    惠缘却是一笑,果然,天选之子,非他人之力能解。

    只有他的命定之人,才能阻止这场浩劫。

    景子初起身便欲离开,惠缘难得开口留了他。

    “不多坐一会儿吗?天色还早呢。”

    “不了。”景子初戴上面具,朝惠缘拱了拱手,“大师既要离开,路上且小心才是。”

    惠缘笑得意味深长,“景凉,真的,不多坐一会儿?”

    他却只是颔首,算作道别,转身,那修长的身影已经渐渐消失在林木深处。

    “可惜啊,可惜……”惠缘摇了摇头,仰脖灌了一口酒。

    一名小沙弥走了过来,对惠缘道:“惠缘大师,外面有两位女子求见。”

    “嗯,带过来吧。”

    小沙弥称是,退下去之前,还看了惠缘一眼。

    惠缘说,今日会有两位女施主来见他,只管将她们带来,还真让惠缘说中了。

    外面,景岚很是激动。

    “九离,真没想到,惠缘大师真的在这里。”

    她紧张地捏着袖子,“你说惠缘大师会不会见我们?”

    凤九离看着那名朝着她们走过来的小沙弥,点了点头。

    “两位女施主,请随我来。”

    那小沙弥带着凤九离他们到了惠缘居住的小院,这里不在广济寺,倒像是在广济寺后山,篱笆围起来的院子。

    说来也是奇怪,这位惠缘大师,不打坐,不念经,不撞钟,整日不是喝酒就是云游,住的地方也不是佛堂厢房,而是这林间小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隐士呢。

    惠缘喝着景子初送来的酒,看着景子初的媳妇,笑得十分猥琐。

    “女施主,好久不见啊。”

    景岚看着那歪歪斜斜地躺在石头上的和尚,一身破烂僧衣,喝着酒,翘着脚,顿时对高僧的所有幻想都破灭了。

    “这……这就是惠缘大师?”景岚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凤九离走上前去,辑了佛礼。

    “惠缘大师,许久未见,可还安好?”

    “好,当然好。”惠缘晃了晃手中的酒,笑眯眯的,“有人送酒,万事都好。”

    景岚盯着那瓶酒,双眸一瞪,震惊道:“这……这不是我酿的酒吗?”

    惠缘笑得从容,“原来是景岚公主酿的,这是太子殿下送来的。”

    “啊?太子哥哥送来的?”景岚更震惊了,景凉什么时候来的?她怎么没看到?还有,景凉什么时候跟惠缘认识了?

    “请坐吧。”

    凤九离与景岚在他对面坐下,看着桌上冷掉的茶水,想必刚才惠缘的客人,就是景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