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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章、天桥的行乞者之重温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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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那几个字,林草脑子是懵的。虽然这里面也有因为听到了王令锦声音的原因,但是更多的是担心王嘉嘉。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两人这才分开了三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林草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要慌,先来市一医院,嘉嘉在这里。”王令锦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好,我马上过去。”林草也顾不得这样会和这个男人碰见了,她现在特别的担心那个陪伴了自己两年,已经成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能称之为家人的女人。

    电话那边的男人似乎是感受到她的慌乱,皱了皱眉,“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过来。”他知道她和自己的妹妹感情很好,她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我很担心’这样的信息,他怕她会因此发生什么意外。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了。”林草现在也冷静了下来,既然王令锦还能这般从容的和自己说话,嘉嘉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她不能自乱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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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你小心点,有什么事打我电话。”说完,王令锦才意识到自从两人分手之后,林草似乎是没有打过一次电话给他,这让有种自己已经被拉入黑名单的感觉。

    要不是自己这个妹妹时不时的和他透露林草的行踪和心情,他还真的以为林草对他是恨之入骨的,就连电话号码也不想留着了,分手那天说的以后还能做朋友也仅仅是他的错觉而已。

    林草轻轻的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上了地址便闭上眼睛假寐。但是王令锦刚才的声音却怎么也忘不掉,甚至还想起了当年两人甜蜜恩爱的时光。

    当年如果不是他突然提出分手,自己现在应该已经嫁给他了吧?她当年差点就成为了别人眼中的那种大学四年有着优质男朋友宠着,一毕业就不仅工作有了人也套牢了的人生赢家吧?

    可惜,这只能是别人家的。

    她和王令锦令人羡慕的感情终止在她毕业两个月后。

    她大四实习快结束的时候就在筹备开店的事,也在那个时候认识了他的妹妹王嘉嘉,两人成为好朋友。至于后面王令锦带她回家见父母,两人才知道原来对方就是自己男朋友的妹妹——哥哥的女朋友自己未来的嫂子。有了这一层关系在,两人的感情就更好了。

    而王家的父母也对她这个准儿媳妇很满意,将她当女儿对待。

    谁知道在两人谈婚论嫁的阶段,王令锦突然提出了分手。知道了原因之后,她沉默同意了。

    王嘉嘉这个傻姑娘,完全没有因为这件事疏离自己,反而是打了她哥一顿,又为她对她哥发了一顿脾气,后面更是对她好得不能再好,完全不提她哥,而是以朋友闺蜜的身份和她相处。

    林草珍惜她这个朋友。

    短短的二十多分钟里,林草将和王令锦相处的那四年控制不住的回忆了一遍。胸腔也升起了莫名的燥意。

    付了车钱,林草下车就往住院部走,毫无意外的在王嘉嘉的病房外面看见了倚靠在墙壁上的男人。

    两年没见,这男人倒是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副谦谦公子的温润模样。

    “宝儿,你来了。”

    当初林草向他介绍自己的名字的时候,这个男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说了让她至今都忘不掉的对话——

    “你父母给你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你像小草一样坚韧不拔?”

    “不是,我父母重男轻女,觉得我的存在就像是小草一样,平凡无奇,任人践踏。”

    “你的父母他们是愚昧,我以后叫你宝儿吧,你在我眼里是独一无二的,是块宝而不是根草。”

    记得当时她是带着莫名的怒气给他解释自己的名字的由来的,但是对方却无比温柔的告诉她,她不是贱命的草,而是贵重的宝。

    也就因为这,她多了宝儿这个名字。他这一叫就是四年,而她也习惯了四年。原本以为两年前已经忘记了,但是没想到再次听到这个称呼,她还是恍惚了一下。

    “王老师。”因为对方的一声宝儿,她也下意识的叫出了这个称呼。

    王令锦被她这个叫法给取悦了,站直身体朝着她走过去,一如两人还没有分手的时候,捏了捏她的脸颊,“我还以为你不再愿意这样称呼我了呢。”

    王老师对他们两个人来说不是师生之间的称呼,而是禁忌之恋的情侣之间的亲昵。虽然那个时候,她已经是大学生,爱上老师也没有伦理中的那么忌讳,但是这个称呼她还是一叫就是四年,而也经历了紧张、禁忌、亲昵三个时间段的转变。

    在不知情的人眼里,他们就是简单的师生关系,这声王老师也只是她尊重一个老师而已。但是相反的,在两人的关系里,“王老师”这三个字绝对是情侣之间的爱称。

    “怎么会,抛开我们之前的关系,你还是教了我四年的老师,我再怎么样,尊师重道还是懂的。”林草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努力的让自己对他做到自然。

    就像她说的,两人现在也只剩下曾经的师生关系了。

    “嘉嘉睡着了,我去帮你叫醒她。”王令锦苦涩一笑,没有再纠结这个称呼。

    林草是真的努力在和他划清界限,他很想将她抱在话里安慰她,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有立场去心疼她,所以不该对她再抱有任何的幻想。

    这对她对自己都好。

    “不用,既然她睡着了我就不进去看她了,你能跟我说说她到底为什么会住院吗?”林草在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

    王嘉嘉虽然是睡着的,但是脸色没有很差,甚至还透出了几分健康的红晕。看见她没事,她也就放心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出去说。”王令锦对她道,见她欲要说什么,又道:“嘉嘉睡着了一时半会醒不过来,而且我妈现在正赶过来,有她看着没事的。”

    “嗯,我们走吧。”林草说着就率先走在前面。

    医院不方便谈话,只能去外面了。

    “你还没有吃饭吧,这附近新开了一家水煮鱼店,我记得你爱吃这个,我们去那吧。”王令锦说着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做询问状。

    林草忽然被他这样看,愣了几秒才别过眼,“就去那里吧。”说着就让他走在前面带路。

    这个时间正是人多的时候,两人等了几分钟才有位置。王令锦将菜单给她,“这家店的清蒸鱼还不错,你不是不能吃辣吗?我们今晚就吃清蒸的。”

    林草翻看了菜单几眼,对着那些红彤彤的图片垂涎不已,但是也知道自己是真的不能吃辣,也就听了王令锦的话,点了一份清蒸鱼和一份鱼丸汤,然后才把菜单递给他,“我点好了。”

    王令锦原本是不爱吃鱼的,但是后面约会的时候为了迁就她的口味也就慢慢的跟着他吃鱼了,但是也没有到喜欢的地步,纯粹是因为她才甘之如饴。

    现在两人都分手了,林草自然不想他再迁就自己,这家店除了主打的鱼,也还有其它的菜肴。王令锦完全可以点自己喜欢吃的。

    但是最后,他没有点自己喜欢吃的,而是又点了一份微辣的水煮鱼和一份扬州炒饭,这都是她喜欢吃的。

    难为他还记得那么清楚。

    林草心情复杂,但是也没有点明,就当做自己不知道了。她隐约能感觉到对方是在讨好自己,这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是有点烦躁的。

    但是又不能发泄出来。

    先上来的是清蒸鱼。

    王令锦先是夹了肚子那一块少刺的给她,然后又夹了一大块进自己还没有用过的碗里,把鱼刺都挑干净了才给她,“多吃点,我发觉你瘦了很多,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我有几个客户,他们的单子不是很急,给的价格也很公道,我回去把他们的要求发给你,你有空就做,没空就先不做,千万不要熬坏了身体。”

    林草听他这么一说差点忘记了这个男人不仅仅是一个老师,还是在本市颇具口碑的一个广告公司的老板。

    当初会去当老师也仅仅是因为无聊罢了,现在当回他的老总这才符合他的身份。

    他手指缝隙漏下来的钱她拼死拼活的做上一年了都未必能够赚到那么多。这样厉害的大老板用这样的姿态来讨好她,也不知道他是想了多久才能想出这么一个“不伤她自尊”的关照方法的。

    这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林草瞬间顿悟了,自己已经当了他四年的宝,已经是很幸运了。现在没有必要因为之前的种种而让他不自在,让他觉得亏欠了自己。

    她虽然不想他再对自己那么好,但是如果他觉得继续对自己好能够心安的话,那就这样吧,时间总能冲淡一切,她相信他会有放弃的那天的。

    “王老师,你也吃,不用帮我挑刺。”林草笑了下道。

    “就你这急性子,我不帮你挑刺的话,还真的会卡到喉咙。我可记得我们刚确定关系的时候,我们第一次约会,你就被鱼刺给卡到了。”王令锦似乎是想起了当时她因为卡到鱼刺,眼泪都被逼出来的样子,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温柔起来。

    林草笑笑不说话,吃着最后上来的那道水煮鱼。微辣是她能够接受的辣度,虽然吃起来还会辣的嘴巴红彤彤的,但是至少是不会被呛出眼泪了。

    “你辣的话就吃点饭,这个能解辣。”王令锦也不需要她回应,自顾自的说着。

    林草是真的喜欢吃鱼,她记得她是在弟弟林树出生之后才能被允许过生日,但是没有蛋糕。只有一条她爸爸专门煮给她妈妈下奶吃的鲫鱼汤的鲫鱼,她妈妈因为嫌弃鲫鱼刺多,所以只喝了汤,那两条两指宽的鲫鱼一条给了她,一条她爸爸吃了。她永远记得那个味道,特别的鲜。

    这生日也只是过了三次,在医生宣布林树是自闭症患儿的时候,她就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种不被重视,还经常被当做是撒气筒的生活。

    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忘不了那条鲫鱼的味道。那时候她认为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就是鱼了。

    现在吃鱼除了喜欢也成为了一种习惯,当鲜味在嘴里炸开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童年也曾有过被父母疼爱的时候。

    如今长大了,吃鱼更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事,却再也吃不到当时的那个味道。但是她还是喜欢吃鱼。

    这一顿饭,林草吃得很撑,王令锦结了账之后带着她去旁边的一个公园散步消食。

    “饭也吃了,你该跟我说嘉嘉到底为什么住院了吧?”公园里的人不是很多,林草没有再往里走,而是寻了一条长椅坐下,侧着头问端坐上自己右边的那个男人。

    长椅旁边有一盏灯,光晕大部分都打到了王令锦身上,林草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他此时的神情——

    自责愧疚。

    “她是因为我才会住院的。”仿佛过了很久,王令锦才苦笑着说出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