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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霞睁开眸子，大眼微微上挑，仿佛天生带着媚色，眼底却是天真懵懂的。
而她的瞳孔不知什么原因变成了银灰色，与安瑟斯如出一辙的银灰色，似闪着烟云般朦胧的微光，又似一轮烟台银月，美得圣洁。
“灵儿？”席楚杰心底陡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秦子霞疑惑地看着他，像一只天真的小鹿，问：“你是谁？”
席楚杰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修挑的眉皱在一起：“你不记得我了？”
“我认识你吗？这是哪儿？”秦子霞动了动身子，刚刚有点儿血色的小脸又疼得一白。顿时委屈地咬了咬唇，“我要回家......”
“别乱动。”席楚杰放轻声音，害怕吓到她，“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我当然知道，但我不想告诉你。。”秦子霞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人，这个人长得太好看了，哥哥说除了他以外长得好看的男人都不是好人。
即使时机不对，席楚杰却想笑出来，还挺警惕。怎么能可爱成这个样子？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席楚杰问着，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不认识你。”秦子霞皱着眉说，“你是绑匪吗？你怎么还有虐待人质的陋习？”她全身都疼，一定是被打了。但是，为什么绑匪长得这么好看？
她的眼里尽是陌生和警惕，刺得席楚杰的心一抽一抽地痛。看惯了她满心满眼全是自己，怎么可能不失落？
席楚杰对她微微一笑，伸手按了按床边的铃，她醒了，要再做一次全身检查。至于她不记得他的问题，先确定她的身体状况以后再谈。
很快，慕白敲了敲门，在得到席楚杰允许之后推门进来。
“醒得比我预想的晚了几天。”慕白说，秦子霞一直不醒，连累他每天承受席楚杰杀人一样的眼光。
心里抱怨，但娃娃脸上还是挂着笑的，目光落到她的眼睛时“咦”了一声。
“瞳孔变色了？”慕白惊奇地看着秦子霞。
“你知道原因？”席楚杰淡淡地问。
“看着不像是病变，疾病都是变成青色或黄色，或者因为眼部外伤或白血病、再生障碍性贫血等疾病变成红色。银灰色，难道是隐性遗传？”慕白一排手掌，“一定是这样，隐性遗传在受到刺激的情况下显现出来，就变成了银灰色。可是有哪个家族是灰瞳？”
席楚杰皱了皱眉，秦湛那双妖媚的紫眸就是秦家的象征，难道是来自她母亲那边？
可是楚家只是一个小家族，也没听说过银灰色的眸子，这样的眼睛，他是在安瑟斯身上见过。
比起所谓的遗传，她更相信是安瑟斯动了手脚。
“有什么影响吗？”席楚杰问。
慕白摸了摸下巴：“还需要进一步检查。”
秦子霞懵懂地听着他们的对话，意识完全清醒的状态下，身上的疼痛也开始跟着苏醒。
“好痛......”秦子霞小脸儿抽了抽，眼泪就跟着掉了下来。
慕白下巴都险些掉到地上，他可是听说过这位秦小姐曾趁着楚杰去H省的时候偷偷跑过一次。这次满身是伤地回来，听说是杀了异能者联盟影部剩下的35人，这么胆大彪悍的人居然说着眼泪就掉眼泪，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可是这种像小孩子一样说哭就哭真的好嘛？还是说她在故意讨楚杰怜爱？这种秀恩爱的方式，他不懂。
“别哭，我在呢，乖。”席楚杰慌乱地擦掉她的眼泪，哄女儿一样的哄她。他不怕离别，不怕寂寞，不怕疼痛，只怕她哭。
“唔......”你在才更可怕！
秦子霞见他直接上手擦她的眼泪，吓得连忙用手去挡，可惜她一只胳膊打着石膏，另一只胳膊也受了不轻的伤，一番动作下来带着全身的伤口都疼了。
秦子霞顿时更委屈了，眼泪像不要钱地往出淌，“你们是谁呀，为什么要把我抓到这儿......”
慕白不可置信地看向秦子霞，那双银灰色的大眼天真懵懂得像一只不谙世事的小鹿，这姑娘不会失忆了吧？简直不要太狗血！
眼泪从她眼角溢出，细碎的呜咽声更显得她娇弱可怜。
席楚杰一下子就慌了，缩回手轻声哄着：“别哭别哭，我不碰你了，不碰了......”
慕白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这位是被什么附体了吧！席三爷哄女人的样子真是让人看了就觉得胆战心惊。
秦子霞哭得伤心，任凭席楚杰怎么哄都不给面子。
不记得就不记得吧，等她身子康复了再说别的。席楚杰叹了一口气，转而薄怒地看着慕白：“给她检查。”
“啧，真是无妄之灾。”慕白叹了一口气，“我要再给她做一遍全身检查。”说完，去外面叫来几个护士一样的人，推着秦子霞的病床进了检查室。
......
二十分钟后。
“秦小姐的身体机能已经恢复正常，伤口也在恢复。不过她异能耗损太大，恢复过程可能比较缓慢。”慕白看着手上的单子，继续说，“病人脑都没有血块和血栓，失忆可能是受到了精神上的刺激。”
“精神？”席楚杰皱眉，秦子霞又睡过去了，小脸儿上的泪痕还没干，被她用手指轻轻抹去，“会不会是察觉不出来的异能？比如梦境，比如幻象？”
“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有问题的话我不可能查不出来。”慕白打断他，“人的大脑最复杂，我不能轻易下定论。”
“如果能找到治愈系异能者，她最快可以在多久之内康复？”席楚杰问。
慕白想了想，说：“异能开发程度75％以上的，可以把她的恢复期缩减到一个月，甚至更短。”
“嗯，辛苦了，你去休息吧。”席楚杰淡淡地说。
可是失而复得，她能活着回来，他还求什么呢？
他欠她四年的暗恋，这次就让他陪她重新来过好了。
......
“三爷，订婚的日子还照旧吗？”许绍问，他已经从慕白那里了解到秦子霞再次失忆的事情了。订婚宴的帖子都发出去了，现在已经是二月中旬了，到了惊蛰，秦小姐身体能不能好还是两说。
“等秦家消息吧。”席楚杰看了眼窗外，他暂时不打算让秦家知道她的情况，况且订婚宴太累，三月的时候灵儿的身子一定受不住。
订婚宴一定要推迟，但不能是他先开口。
她失忆了，总要给她些适应的时间，让她再次爱上他。
“老爷子那边用不用说一声？”许绍迟疑了一下又问。毕竟老爷子操心三爷的婚事很多年了，知道三爷终于要成家了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好不容易盼出了头，结果还要再推迟，老爷子怎能不忧心？
“等确定下来我亲自和外公说。”席楚杰淡淡地说，“流烟山的工程怎么样了？”
“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许绍顿了顿，神色落寞，“瑾席轩那边派了班恬过来。”
席楚杰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做任何事我都不反对，前提是不能闹到灵儿那里。”
他待自己人想来宽厚，不会约束属下的私生活。否则他不会明知道颜素是秦子霞的人还纵容许绍和她纠缠不清，那时候他还不想和那个名义上的未婚妻扯上任何关系。
许绍和颜素的事他乐见其成，不成也无伤大雅。许绍可以在他能力范围许可之内寻求颜素的原谅，但是如果让灵儿烦心，就不是他的乐意见到的了。
“我明白了。”许绍点头，又提起另一件重要的事，“三爷，异能者观察者的名单给了安瑟斯，我们要不要提前下手？”那方面得详细列出了将近100和潜在异能者和他们可能觉醒了异能，这些人是作为夜社的储备社员。
“去调查他们有没有和梵城接触过，有异常的，死杀吧。”席楚杰淡漠地说。为了安全起见，安瑟斯会逐个确认他们的身份，调查他们是否已经是夜社的人。
“是。”
......
M国，商家庄园。
“商先生在里面。”利斯说，“秦先生请。”
秦湛点了点头，一进门就看见商玦一条胳膊和一条腿打着石膏，身上多处包着纱布躺在床上。
“你上一次伤成这样还是在黑崖的时候。”秦湛声音优雅，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的确，很多年没有受这么重的伤了。”商玦声音沙哑，“至少得躺一个月。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我想知道，你去梵城做什么？”秦湛紫眸带着凌厉，商玦去也就算了，连席楚杰也去了。
灵儿失踪了三个月，虽然他们都能看出席楚杰一定隐藏了什么，但他的心急如焚他们都看在眼里。
知道十多天前的晚上，席楚杰突然离开，他想跟着却没来得及。
灵儿骤然离开，五年前她被绑架是的那种心慌和得知她曾流落西岛的悔恨忽然涌了上来。
昨天，他忽然有了消息，席楚杰和商玦在同一天去了梵城，之后席楚杰就回了华夏。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席楚杰已经找到灵儿了，虽然席楚杰的人还是一副马不停蹄的样子。
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席楚杰已经找到灵儿了，他们订婚在即，为什么不通知他们呢，唯一的可能就是灵儿出事了。
这种猜测在他看到商玦受伤时更加确定。
“我和安瑟斯有旧怨，席楚杰谁救我的。”商玦一字一顿地说，“他付出了‘精纯四号’的配方和夜社你能只观察者的名单。”
他答应了席楚杰保密，但如果秦湛自己猜到了就不关他的事了。
秦湛一怔，显然也明白了他的想法。
“精纯四号”的配方是整个基地的命脉，如果拿开救商玦还可以理解，但他不认为席楚杰会为了商玦把夜社异能者观察者的配方都交出去。
“多谢。”秦湛没有问商玦为什么会先一步到梵城，也没有问秦子霞的具体情况。
不过——
“和你一起去的人，都还好吗？”秦湛优雅的声线微微颤抖。
“都活着，但是伤比我重。”商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