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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一切都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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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禾在医院养了两天,终于能够出院。 提到出院,小尧显然比母亲兴奋多了。

    “呜哇,出院就可以吃麻麻做的饭饭了!”小家伙在父亲怀里扭来扭去,开心极了。

    南禾走在陆予止身边,她这几天与他交流不多,两个人仿佛又回到原点。

    医院门口,南禾和陆予止站定,等着司机把车开过来。

    “拔拔,我想喝水。”小尧扯着父亲的衣服说。

    “唔,好,爸爸带你去买。”

    医院门口旁边就有一家超市,陆予止抱着小尧走进去。

    南禾站在原地,微微低头想着心事。

    路边的一辆轿车里,程听澜坐在主驾驶座上,眼神怨毒地看着不远的南禾。

    她已经在这里等待许久,终于等到了她。

    今天她收到了陆予止的律师发来的律师函,陆予止的手段了得,这个婚,她不得不离了。

    只是她咽不下这口气,都是南禾,是这个女人,夺走了她的一切,都是她,都是她!

    程听澜想着,一脚加大油门朝着南禾开过去。

    陆予止带着小尧买完水出来,就瞧见不远处的一辆红色轿车直直地朝南禾的方向重来,而南禾,还未发觉!

    “南禾——”陆予止放下小尧,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

    南禾闻声抬头,前方的车灯闪得她睁不开眼,然后她被人大力地一把抱着推倒地上。

    “嘭——”地一声,是肉体与金属的碰撞声。

    南禾陷入黑暗前,只听得耳边杂乱的脚步声,小尧的哭泣声,还有陆予止虚弱的声音。

    他好像在她耳边说,“南禾,我爱你。”

    然后她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

    南禾醒来的时候,是在充满消毒水的病房里。

    “姐,你终于醒了。”南枝的脸出现在眼前,脸上挂着担忧的神色。

    “这是哪里?”南禾问。

    “这里是医院,你昏迷两天了。”

    南禾坐起来,只觉得头痛欲裂,奔向她的红色跑车,闪烁的车灯,小尧的哭声,还有予止的声音…….一切一切的记忆都一涌而上。

    “小尧和予止呢?”

    “小尧有专门的人在照顾着,就是受了惊吓,这几天哭闹不止。陆予止他……”

    “予止他怎么了?”南禾看着南枝脸上犹豫的神色,心悬在半空。

    “陆予止为了保护你,被车撞成重伤,还在抢救。情况不是很好。”

    “重伤……”南禾一下子靠在床上,六神无主。

    “是陆予止的原配程听澜撞的。那程听澜车开得太猛,一下子栽到路边的桥杆上,也死了。自作孽,不可活!”南枝咬牙切齿地说。

    “不行,我要去见予止,我要去见他。”南禾拔掉手上的输液针,慌乱地下了床。

    “姐,你别去,你身子还不大好呢。”南枝及时扶住瘫软的南禾道。

    “南枝,我想去陪陪他,你带我去看看他好不好?”南禾说着,掉下泪来。

    滚烫的眼泪落在南枝手上,仿佛烫进了他心里,他一愣,二十岁的男子汉,红了眼眶。

    *

    重症病房里,陆予止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

    已经半个月了,他还未转醒。

    南禾坐在床边,望着床上那张依旧清俊的脸庞。

    他为了保护她,在最危急的关头,没有任何犹豫地把她推开。

    陆予止,陆予止,陆予止。

    她在心底默念他的名,每念一下,心就疼痛一分。

    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为了她,可以连命都不要。

    医生说如果他再不醒来,生还的几率就会越来越小。

    她心里是恐慌的。

    “南禾小姐,您也该吃点东西了。您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样身体会撑不住的!”王特助提醒南禾,神色不忍。

    “我吃不下。”南禾摇摇头。

    “南禾小姐……”

    “出去吧,我和予止好好待一会儿。”

    王特助欲言又止,敛起神色,退了出去。

    一时间,病房里只余下她和他。

    南禾的手慢慢地抚上陆予止的脸庞,一滴咸涩的泪,落在他苍白的手腕上。

    “予止……”她唤他的名,想起重逢后,他守在她和小尧身旁的那些日子,其实是她这辈子最快乐的。

    有他,有小尧。

    ——南禾,如果我说,我曾经想过与你结婚,你信不信?

    ——南禾,自从有了你,我再没碰过其他女人,包括程听澜。

    回忆一点点漫上来,啃噬着她的心。

    “信,我都信的,予止,我一直都信你。”她哽咽开口。

    病房里的窗子忘了关,风灌进来,青色的窗帘飞舞。

    南禾仿佛握着他修长的手,放在脸颊边,摩挲着,她仿佛听到了他睁开眼来,对她说,南禾,我爱你。

    就像那天,她陷入黑暗前,他对她说的那样。

    *

    病房的门被推开。

    南禾慢慢地回过头去,就瞧见一个男子,立在那里,面容模糊不清。

    “南禾,你好,我是齐垣川。”

    南禾站起来,齐垣川她是知道的,予止身边的好友,还有,程听澜孩子的父亲。

    “予止怎么样了?”齐垣川这几天憔悴了许多,他今天是鼓足了勇气才来见南禾和予止的。

    “还在昏迷中,情况不是很乐观。”

    齐垣川痛苦地闭上眼睛,“是我对不起予止和你。若不是我,这一切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那天,是我带着听澜去找你的。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受刺激住院。更没想听澜的手段那么歹毒……”

    “一切都过去了,齐先生,我很累。”南禾垂下眼眸,并不想理会齐垣川。

    “不!南禾,我一定要说,请你给我这个机会赎罪吧,我就是个混蛋!连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了。予止他一直都爱你。他和听澜的婚姻只是一个交易。当初,是我撮合他们两个在一起的,其实我作为他的兄弟,我看得出来,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忘不了你。你知不知道你离开的那两年,他有多崩溃!”

    齐垣川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陆予止,颓废、绝望。每天用烟酒和工作麻痹自己。

    他有时候会想,或许从他撮合听澜和陆予止开始,就是个错误。

    他害了听澜,害她变得那么歹毒。

    也害了予止和南禾。

    “他的办公桌上,一直摆着你的照片。我从来没有见过予止对一个人那样用心。”

    “南禾,对不起。一切都是我自作聪明,才种下这些恶果。”

    南禾沉默地听着他的忏悔,看着眼前这个崩溃而内疚的男子,心底一叹,一切都太迟了。

    一切,都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