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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古怪的死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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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古怪的死相

    来时候的路上,我想象过彭亮的各种死法,越想我心里就越痛快,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死的。

    我打了个激灵,顿时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直到彭亮的尸体被重新裹进被子里,我才回过神儿来。

    尸体被抬出来不大一会儿工夫,几个法医模样的人就从屋里出来了,跟彭家人丢下了几句话,开车就走了。

    后来我问知情的人,警察到底跟彭家人说了什么

    那人告诉我:警察说彭亮是精神分裂,自己把自己给勒死的,属于自杀。

    我听了浑身就是一凛,觉得这个说法有点儿不靠谱。

    不过像彭亮这种人渣,死一个就少一个,我也懒得理会他是怎么死的。

    就在这会儿工夫,就在人群里的一个角上,传来了不小的争吵声。

    我本能地转身去看,就看到彭亮他爹,正抄着一根扁担,在追一个驼子。

    所谓驼子,就是弓腰驼背,在我们那儿,这算是残废。

    那个驼子跑不快,眼见就要挨打。

    情节之下,驼子一不小心,反而踉跄了一脚,说话间就要摔在地上。

    彭亮他爹手里的扁担也顺势落了下来。

    这一扁担要是砸上了,我估计驼子就得变残废。

    我演技手快,一把就把驼子从地上拉了起来。

    几乎就在同时,扁担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爆起了一股子烟尘。

    驼子嘀咕了一声谢谢,我点点头。

    这时候就看彭亮他爹脑门子上的青筋爆起了老高,咬着牙骂道:死陈皮,你有种再说一句,老子他妈废了你!

    说话间,朝着扁担还要打。

    我一把就给拦住了:他一个残废,你再打他就死了。

    彭亮他爹红着眼珠子说道:你个搞破鞋的小兔崽子,给我滚一边去,不然老子连你一块打。

    我一听这话,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就窜起来了。

    这两天因为杨秀秀的事情,我一直都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心里的火儿压得好像一座火山似的,一直就没找到一个宣泄的渠道。

    彭亮他爹的一下子就捅到了心窝子上,我一下子就急了,指着他的鼻子骂道:真是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老杂毛,我今天还就告诉你了,糟蹋杨秀秀的是你儿子,不是我,你那个流氓儿子死了都活该!

    说完我心里就痛快了,可是也意识到闯了大祸了。

    老彭家刚死了儿子,现在我就骂他活该,这等于是往人家心窝子上撒盐,甭管彭亮是不是罪有应得,他老爹都得跟我玩儿命。

    果不其然,我的话还没说完,彭亮他爹的眼珠子就已经充了血,通红通红的。

    我一见势头不妙,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坏了。

    老彭头天天干农活儿,身体壮得跟头牛似的,要真动起手来,我指定吃亏。

    我也不是傻子,迈步就跑。

    几乎就在同时,我就感觉到,老彭头手里的扁担,带着一股子风声就砸了下来。

    我心里顿时就是一阵恐慌,这要是真的砸中了,我可能就给他的死鬼儿子陪葬了。

    正在这个时候,我就听到后面传嘎巴一声脆响。

    一回头,我就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一脸狰狞地横在我的面前。

    老彭头的扁担正砸在他的肩膀上,此时已经断成了两截。

    这下子不但是我,就连老彭头也吃了一惊,怔在那儿半天都没说话。

    我抬头看了那人一眼,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那人是李汉三,白家镇老李家的当家人,也是唯一一个敢在这里跟白家叫板的人。

    李汉三跟我们家一直就不怎么对付,但是这次他到底是帮了我,我犹豫了一下,随后就说道:谢三叔。

    我的话还没说完,李汉三一个漏风巴掌就抡了过来。

    他的动作很快,又没什么征兆,我一下子就抡了个正着,就觉得脑袋一蒙,人咣当一下就撂在了地上。

    半天我才缓过神儿来,就觉得半边脸都木了,耳朵也嗡嗡直响,像是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当时我就觉得耳朵里痒痒的,一摸,就看到手指头一片殷虹。

    李汉三这一巴掌,竟然给我耳朵抡出了血来。

    这时候,李汉三拧着眼眉瞪着我说:小子,上了两天学就敢在这地方撒野,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怎么也没想到李汉三竟然会动手打我,而且还给打出了血,挑起角来就要跟他拼命。

    这个时候,那个驼子一把就拉住了,死命地把我向一边儿拖。

    我没想到那个驼子那么大劲儿,我挣了半天都没挣。

    驼子一直把我拖出了彭家大门,临出门的时候,我就隐隐约约听李汉三说道:想在白家镇这地方过日子,就都得给我规规矩矩的,夹起尾巴来做人。

    这话既像是对我说的,又像是对彭家人说的。

    直到出了彭家大门,驼子才放开我的手。

    我气呼呼的对他说道:老陈皮,你不帮我也就算了,反而拉偏架,你可真够没良心的。

    那个驼子姓陈,叫什么已经没人知道了,但是因为他那张脸长得跟千年老陈皮似的,所以大家都叫他陈皮。

    老陈皮那双眼里闪着贼亮的光,告诉我说:我刚才是在救你,你还敢跟李汉三动手。刚才要不是我拦着,他不活活打死你才怪。

    这会儿我已经冷静下来,想想刚才那个情形,的确,就凭李汉三扛断扁担的那股子劲儿。我要真敢跟他动手,保不齐这会儿已经给揍成什么样了呢。

    不过我一点不明白,李汉三既然不想让老彭头打我,他又为什么对我动手呢。

    我心里活络了一下,想着会不会是因为他想救我,但是又不能不给老彭头面子,所以才这么做的呢。

    挨他一巴掌,总比被老彭头活活打死要强。

    我正想着呢,就见老陈皮的目光朝我身上扫了过来。

    他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幽幽地说道:小子,别把李汉三当好人。他刚才扛老彭头的一扁担,不一定是为救你。

    我切了一声,回答说:你要是能看这么明白,刚才就不至于让老彭头追得跟只兔子似的了。

    老陈皮的脸腾地一下就胀红了,咬着牙,阴森森的说:刚才我就是看的太明白了,所以才惹祸的。你等着吧,老彭家今晚非出大事不可,不听我的劝,活该他家死绝。

    我以为老陈皮是在发泄心里的怒气,所以也没把他的话当回事,转而就问他:再怎么说李汉三刚才救了我们,你也得念人家的好。这叫感恩,懂吗。

    老陈皮冷冷的一笑:感恩?

    说着话,他在我耳朵边儿拍了一个巴掌。

    立马我就听到了清脆的巴掌声,但是那个声音有点儿怪,我不自觉地转了转头,想用另一只耳朵去听。

    做完这个动作之后,连我自己也愣住了。

    老陈皮嘿嘿一笑,说道:小子,是不是感觉这只耳朵听不太清楚了?我告诉你吧,你这只耳朵废了!

    听了这话,我就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在那只流血的耳朵边儿打了个响指,果然就有种听不清楚的感觉。

    刚才还半信半疑的我,现在一下子全信了。

    我把牙都快咬出血来了,心说李汉三你哥老杂毛,你给我等着。

    想着,我就问老陈皮:你怎么知道我的耳聋不是暂时的?

    老陈皮嘿嘿一笑,回答说:一个先生,半个郎中,这么点小事我还看不出来吗。

    在我们这儿,先生不是教书先生的意思。这附近,把看相的、算卦的、看风水的统称叫先生。

    这类人常年走江湖,说他们顶半个郎中,有时候真不为过。

    我疑惑地看了老陈皮一眼:你是先生?

    “那当然——”老陈皮得意洋洋地回答道,可是说到这里,他忽然就顿住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像是一个被人抓住了手的小贼。

    他的眼睛里闪着疑惧,同时,人也不安地挪动了一下。

    我看着他那副奇怪的样子,心里面不由得开始翻腾:这个老陈皮到底什么来路?

    白家镇原来没有陈姓,老陈皮是典型的外来户。

    以前听我姥爷说,老陈皮是知青上山下乡那会儿,跟他一块来的白家镇。

    但是就连他,也不知道老陈皮的底细。

    老陈皮被我看得有点儿发毛了,站起来就要走。

    我一下子就意识到,这老小子心里面发虚了,这里面肯定有事。

    于是我一把就把他给拉住了,然后问他:老陈皮,你刚才说老彭头家今晚要出事,他家要出什么事?还有,老彭头为什么要打你?

    老陈皮不说话,使劲儿想把胳膊从我手里面挣脱出去,可是都被我死死地摁住了。

    他挣了一会儿就放弃了,叹了一口气回答说:小子,当年我就是上了你姥爷的当,当年才没走成。没想到,今天又被你这个外孙子给缠上了。

    他和我姥爷的陈年老账我没什么兴趣,于是就回答说:我姥爷是我姥爷,我是我。而且刚才我帮你,也算仗义执言吧,你就这么走了,那就太不地道了。

    老陈皮咬了咬牙,一转头又回来了,对我说说道: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彭亮那小子死的不干净,而且老彭头也是个不晓事的玩意儿,想用自己打的那口老槐木棺材装儿子。他要这么干,晚上非出事不可。

    我听的云山雾罩的,问他:老彭头就因为这个要揍你?

    老陈皮犹豫了一下,长吸了一口气:我告诉他说,他儿子不能装进槐木棺材里,得赶紧烧了,不然晚上就可能出来祸害人来了。

    我听完点点头,心说这就是了,我要是老彭头,听了这话也得揍你。

    老陈皮大概是从我脸上表情看出我不信他的话,幽幽地说道:小子,我的话你别不信。看在我跟你姥爷的交情上,我提醒你一句,今天晚上白家镇不太平,你就老实在家待着,无论出什么事儿都别出来。

    说完一把甩开我的手,就走了。

    看着老陈皮的背影,我心说这老头子心里面肯定藏着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