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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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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加道,地处香港太平山,离特别行政区政府所在地不远,北见维多丽亚湾,南朝大海。若说半山豪宅的门牌是世人对富豪身份的定义,那么在白加道拥有别墅则是富中之富,大贵显要的象征。

    张家的别墅就在白加道的尽头,南临李嘉诚,北见马云。

    张氏别墅是张永才在永利上市前的一年开始修建。正式竣工搬入别墅的那天正是永利上市敲钟的那天,可谓双喜临门。

    因此张永才对这方别墅有着特殊的情感,即便后来又置地了很多的产业。

    年老了之后,张永才更是不肯离开这半步。

    对张赟来说,这里既有他童年的回忆,也有少年时的伤痛,毕竟自己的母亲就是在这过世的。

    张赟坐在花园里,呆呆地看着天,满腹心事。

    电话响了,张赟连忙接起。

    听着电话那头的汇报,张赟的脸色渐渐凝重。

    张赟看了看老爷子的书房,叹了口气,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张永才正写完了“战”字的最后一笔,站在一旁静静欣赏着。

    张赟慢慢挪进了屋,正想说什么,却被张永才打断了。

    “我已经知道了。”

    张赟叹了口气,自责道:“爸,是我无能!”

    张永才看着眼前的“战”字沉默不语。

    这时,只听外面一阵喧闹,peter不顾佣人的阻拦,硬闯了进来。

    “老爷子,老爷子,越南的事情你知道了吗?”peter一边走,一边大喊着。

    “老爷,张少爷非要进来——”

    张永才摆了摆手,示意佣人出去。

    张赟看到peter咋咋呼呼,不顾礼数,不由皱了皱眉。

    “在这里大呼小叫的干什么,没看到我爸在练字嘛!”

    “这时候了,还练什么练,老爷子,你就不要装运筹帷幄了!”peter直接不客气的奚落道,“都什么时候了,天天装,有意思嘛!”

    张赟气道:“你说什么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滚!”

    peter见张赟说话不客气,也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冷笑道:“行了,张赟,你就别和我充什么少爷了。现在永利电子被嘉实并购,你们两什么都不是了。还不如我呢,我这起码还是永利信托的决策人,还是永利的股东!”

    “peter,你还真不是个东西!”张赟气的爆粗口了。

    “东西?我能有你不是东西?我也是脑子进水了,听你们两的话,搞什么越南静坐!人家乔有南到越南,三下五除二就把事情给解决了!还给所有闹事的员工给了赔偿!这下可好,他们不但什么事都没有,还被媒体冠以什么“侠商”,说他们华格有什么侠义精神!什么玩意!现在都是些什么人在做媒体,写的新闻狗屁不通!”

    “peter我发现你真是个无赖!”

    “我无赖?我有你们张家父子不要脸吗?”

    二人吵得不可开交,只听张永才大喝一声:“吵够了没有?”

    peter见张永才发怒,虽说他年事已高,可是余威尚在,peter见了张永才还是怵得慌,不禁噤了声。

    “你说的事情我都知道。越南员工纠纷本来就拖不住华格,我也没想过用这个拖住华格。我是希望用员工纠纷拖住他们匀出一点时间,让他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处理永利的债务问题。永利的境外债和表外债的偿还日期马上就要到了,如果嘉实不能安抚债权人,偿还这些债务,纷争暴起,永利就会停牌。这样我们才有时间去寻找新的资方,才能逼迫嘉实离开永利。”张永才沉声说道。

    peter见张永才仍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有点嗤之以鼻。

    “老爷子,不是我质疑你!你这个计划是好,可是第一你怎么知道嘉实不能安抚债权人,有华格在,我觉得你太乐观了,第二,新的资方?上哪找?你以为钱都在天上飘着呢!”

    张赟见peter说的话难听,可是话糙理不糙,也皱眉质疑道:“可是,爸,我们这么做,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啊!且不说后续的新资方,光永利停牌这个损失我们就承担不起啊!”

    “就是,人家都是股东救市的,自己把自己砸停牌的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老爷子,你不会是老糊涂了吧。”

    张赟怒道:“peter,怎么跟我爸说话的。”

    peter一插腰,无赖道:“我怎么了?我说的有哪一点不对吗?要不是老爷子非要逼得华格退出,我们现在会这么被动?再往前说,要不是老爷子一意孤行当初非要卖股份,我们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吗?我爸会躺在医院?”

    “你爸为什么躺在医院,你比我们清楚!”张赟上前一步斥道。

    peter厚颜无耻地说道:“那罪魁祸首也是你们两呀!你们不卖永利,怎么会有汇银,怎么会有华格,怎么会有后面这么多事!”

    “张伯要不是有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儿子,会这么惨?peter,要不是你一直在里面搅混水,华格哪有可乘之机,你现在还反过来怪我们?”

    “张赟,你要非论个长短,那我就好好给你算算,我说——”

    “行了!吵够了没有!”张永才怒喝一声,看着peter冷冷问道:“你这是不相信我了?”

    “老爷子,不是我不信你,可是比起你,我更信钱!我爸信了你一辈子,最后怎么样?还不是什么都没有?我要跟着你,还不知道华格怎么对付我呢!比起你,我还是更相信他们的100亿,毕竟真金白银。我信你,还不如信我自己!”

    张永才气得将笔“啪”地拍在了桌上,可能是太过用力,血压一下上升,张永才只觉一阵眩晕,无力地跌坐在了椅子上。

    peter见状,不由调侃道:“哟,老爷子!你看看,别激动嘛!你说你现在都自顾不暇了,说句不好听的,我都不知道您老什么时候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就升了天了!你说,我怎么信你?”

    张赟怒不可遏,冲着peter狂喊道:“你给我滚!”

    “滚?我还不屑待了呢!呸!”peter朝着张家父子啐了一口,整了整衣领,冷哼一声,不屑地转身就走。

    “爸,你没事吧。”张赟忙着给张永才拍后背,心疼地说道。

    好半天,张永才才缓过劲来。

    张永才指着门口,气呼呼地,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爸,你想要什么?”

    张永才见张赟半天不懂自己的意思,不由急了。

    张赟见张永才脸涨得通红,又害怕又担忧,急道:“爸,到底怎么了?”

    “peter!截住peter!”好半天,张永才才挤出了一句话。

    “peter怎么了?”张赟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张永才见张赟蠢笨,气的狠狠地给了张赟一巴掌。

    “爸,你又打我,到底怎么了?”张赟捂着脸,委屈道。

    张永才听着院子里peter开车离去的声音,不由闭了眼,摇了摇头。

    “爸,到底怎么了?”张赟伺候张永才喝了口水,才终于缓了过来。

    “哎,我本来是想让你截住peter!我的身体状况不能让外界知道。我看peter这样,肯定要去找华格——”

    张赟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道:“那我现在去截住他!”

    张永才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张赟慢半拍的反应,不由灰心道:“难道天真的要绝我啊!”

    “爸!”张赟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

    “大难来时各自飞!”张永才喘着粗气道,“世事难料,你去看紧peter吧。”

    “是,爸,你放心,喝口水。”

    张赟战战兢兢地端着水杯,张永才恨铁不成钢,一挥手,将水杯打在了地上。

    “哗啦”一声,杯子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泳思姐,你没事吧。”

    江泳思一个没拿稳,手中的杯子摔到了地上,林欢惊呼起来,连忙手忙脚乱地进来收拾。

    “没事,刚才走神了。”

    江泳思笑了笑,连忙招呼办公室的阿姨进来打扫。

    “怎么了?泳思!”

    乔有南闻声,三步并作两步直冲冲地冲了进来。

    江泳思和林欢没被杯子碎地吓着,却被乔有南的大动静给吓着了。

    “乔,乔总!”

    乔有南看到二人没事,才稍稍松了口气。

    但是看着江泳思和林欢吃惊的脸,又觉得极为尴尬。

    乔有南只能装模作样地整了整衣领,咳嗽了一声,严肃道:“江泳思,林欢,开会!”

    林欢冲着乔有南的背影撇了撇嘴,做了个鬼脸,和江泳思两人跟着乔有南去了会议室。

    “我以前以为华格就是个证券公司,来了香港以后才发现,顶峰和华格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我真没想到,华格证券在越南居然也有办公室,你说他们在这的业务是什么呀?”林欢一边走,一边碎碎念。

    江泳思环视了一下华格越南的办公室,心中也是疑惑万千。

    “越南就像中国改革开放的初期,不就是最大的黄金之地嘛。华格在越南应该有不少产业。”

    二人一进会议室,就见到edward坐在主席位上冲江泳思微笑点头。

    莉莉则坐在edward身旁,也冲两人微笑。

    乔有南坐在edward右手边,倒是一脸严肃,冲两人点了点头,示意赶紧就坐。

    edward这时才笑着说道:“ok,自我介绍一下,我是edward,黄山,嘉实电子的代表!再次见到各位很开心。”

    edward虽说是对大家做的自我介绍,可是他的眼神从头到尾就没离开过江泳思。

    江泳思倒是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

    “好了,言归正传。永利裁员的事情可以告一个段落。edward,我和泳思她们下午就回香港。我相信越南的事情只是一个小插曲,张永才不会善罢甘休的。”

    乔有南突然朗声说道,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乔有南扯着嗓子,似乎要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那声音大的整个会议室都在“嗡嗡”作响。

    “是,乔总。”江泳思和林欢两人连忙答应。

    “乔总,你觉得张永才还会有下一步行动?”edward皱着眉问道

    “张永才不会死心的。香港那边的消息说,张家正在积极寻找新的资方,希望在嘉实债务重组失败后,能够借助新资方的力量,重新进局。”

    江泳思听了乔有南的话,不由点了点头,说道:“永利毕竟是张永才一手创办,是他一辈子的心血,他不认输也很正常。”

    “不过,看了永利和嘉实的境况,我觉得嘉实肯定会是最后的赢家。”林欢也笑着接口道。

    “哦?为什么?”edward倒是有了兴趣,看着林欢笑问道。

    “这还不简单,看看张赟,再看看我们edward,你们觉得谁更有实力,谁更能挑大梁?当然是edward!”

    林欢一顶高帽戴下来,拍的edward喜笑颜开。

    论拍马屁这件事,林欢称第二,没人敢说是第一。

    “这倒是,这点我同意。”

    没想到,江泳思居然对林欢的话表示了赞同。

    乔有南看着江泳思和edward两人相视而笑,脸上瞬间蒙上了一层青气,又不爽又有点醋意。

    乔有南的臭脸从办公室摆到了机场,直到登了机,他的脸色都没有和缓过。

    刚进机场,乔有南就一把拿过江泳思的机票,自说自话到窗口升了舱,直接把江泳思安排在了自己的身边。

    “乔总,我的职位坐不了头等舱!”江泳思阻拦不及,只能讪讪解释道。

    乔有南根本不理会江泳思的抗议,就那么自顾自地将江泳思的行李一把拿过,走向了登机口。

    “乔总,泳思姐,那我呢?”

    “你自己坐经济舱,自己去登机!”

    乔有南头都不回,冷冷地吩咐林欢,气的林欢在后面直跳脚。

    机场里人来人往,江泳思又不能上手去抢,但是她对乔有南如此的做法非常反感。

    江泳思跟在乔有南身后,一言不发。

    头等舱,不坐白不坐!

    二人赌气似的各自坐在了位置上,互相别扭着,一句话不说。

    “你很欣赏edward。”乔有南故作清淡的问道。

    “是啊,edward非常好!没有一般纨绔子弟的恶习,也没有二代的自以为是。游历世界,勤奋读书,以后一定会大有一番作为的。”江泳思咬着牙,使劲夸赞。

    乔有南听了,心中不是滋味,一脸不高兴。

    “还有,edward别看他年纪小,但是又体贴又可爱,长得也是一表人才,这种小帅哥谁不喜欢?”

    “第一眼见他的时候,他特别低调,和我说是司机!我就说哪可能有这么帅的司机。”

    “年轻真好,edward整个人都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诶,乔总,你知道嘛,edward说他喜欢水上运动,哇撒,真的八块腹肌!”

    “昨天上楼的时候,他怕我摔着,还一直拉着我的手。一看手上的肌肉就是常年健身,啧啧,身材真好!”

    江泳思铁了心,夸起edward滔滔不绝,乔有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而且,我觉得他是一个很温柔又有爱的人,当他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唔——”

    江泳思还在一脸陶醉的夸着edward,乔有南突然一把搂住她,低下头,不管不顾地吻了下去。